九

【源勋】关系

这天殷志源因为手误打给了李宰镇，无意中知道了他正在和姜成勋吃饭的事情，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问，他知道成员们和姜成勋都有联络，他何尝不想呢？只是他不能。

在那长达二十年的岁月里，他和姜成勋早就从兄弟情变成了长期的炮友关系。

他根本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还在夏威夷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比谁都单纯，回到韩国之后的某年某月某日，在一次喝的烂醉如泥之后的第二天，殷志源就发现姜成勋正躺在他怀里酣睡着，尴尬的是，他们都没有穿衣服，姜成勋身上还留下了很多痕迹。

不过殷志源并不认为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因为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姜成勋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毕竟谁都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除了姜成勋脖子上和肩膀上平白无故多了红色的点，还有那几天都腰酸背痛以外，他们的生活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应该说他们默契的、自然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那天深夜，姜成勋留宿在殷志源的家，殷志源把自己本来睡的主卧让给了姜成勋，但是半夜起床去喝水，却习惯性地走到了那个房间，并躺到了床上。

他把姜成勋给弄醒了，姜成勋迷迷糊糊的嗯哼了两声，睁开眼睛翻过身来，正好翻进了殷志源的怀里。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艰难地挪着身子，想从殷志源怀里离开。

可殷志源却强势的把他圈在了怀里。

“勋啊，我…”有反应了。

姜成勋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可能是氛围让他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他仰起头吻住了殷志源的脖子，再慢慢地吻到了下巴，最后是嘴唇。

那天晚上才是他们的第一次，两个人可以说是清醒着完成了一切，但又可以说不太清醒，毕竟谁能在清醒的时候和自己的好兄弟滚床单呢？

第一次之后，两人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成员们只知道他们关系好，一周里有好几天都是在对方家里过夜的，却没有人知道那些夜里他们是如何情意绵绵。

所以在解散了以后，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不做duet，甚至还在“最后一夜”郑重地对彼此说了告别的话。

毕竟谁能想到他们在solo之后还有机会在夜晚见上面呢？

殷志源看着在夜店里蹦蹦跳跳的姜成勋，忍不住走了上前，两个人一见面就寒暄了几句，紧接着就开始贴身热舞，就这样干柴遇上烈火，他们一从夜店出去，就迫不及待的上了车。

当然不可能在车上做，除非他们疯了，但姜成勋永远会记得殷志源当时是如何急着赶回家的。

那天以后，留给殷志源的是他肩膀上的咬痕，还有车上的一张罚单。

他们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只要想做就会给对方留个信息，晚上一碰面就会做，殷志源未必知道姜成勋那天去做什么了，但他一定知道姜成勋那天穿什么衣服。

这样奇怪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殷志源遇到前妻之前。

说实话，他们谁都没有告过白，夜里虽然没少做但是白天的时候却是比谁都要铁的兄弟，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他们对这件事是绝口不提的。

在一次缠绵以后，姜成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看着迅速穿上衣服的殷志源，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们是什么关系？”默契了这么多年，这是姜成勋第一次捅破窗户纸。

虽然殷志源没有应答，但他明显愣住了。

见状，姜成勋自嘲的笑了笑。

“我过几天要入伍了，哥知道吗？我总感觉你哥哥这个身份不太合格，不过炮友倒是当得挺称职。”说完，姜成勋闭上了双眼，他假装睡着，直到听到了关门声。

回家后的殷志源想了又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对姜成勋，是喜欢吗？还是只是贪恋他的肉体？

他很想关心姜成勋，可是无论他打多少通电话，发了多少信息，姜成勋一见是他就拒绝接听，他联络不上姜成勋。

是了，毕竟以前打电话都是要做那种事。

但殷志源不由得觉得恼火，明明是姜成勋从来不对他说心事，自己想要关心的时候却被拒之千里。

所以他也决定不关心姜成勋了。

他很快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把一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完全摘出去，这太容易了。

在那之后不久，他遇见了自己的初恋，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和初恋交谈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想到姜成勋这个人，他越来越心烦意乱。

所以殷志源向初恋求婚了，他以为有了家庭，他就会自然的不再想那段不健康的关系。

后来，他无奈的看着初恋收拾东西搬离他的家，是的，他们离婚了，很少人知道，他离婚的导火索还是姜成勋。

其实也不算什么导火索，是他单方面因为姜成勋而做出的决定。

因为姜成勋在那时候出事了。

离婚的前几天，他去看姜成勋了，他还不如张水院勇敢，他是偷偷摸摸去的，甚至还提前打点了很多记者朋友，花了不少钱。

见完姜成勋以后，他就决心了要和初恋离婚。

因为在见到姜成勋的那一刻，迸发出来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思念、怜惜、心疼，还有那澎湃的爱意，反正就是没有欲望，这恰恰证明了他心里有姜成勋。

“你来干什么，让我来恭喜你结婚吗？”姜成勋红着眼眶问。

“我…是来告诉你，我过几天就会正式离婚的，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相信你。”他说着。

姜成勋看着殷志源，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可殷志源从来不是勇敢的人，即使他为了姜成勋离了婚，他们的下一次见面还是拖到了2015年。

那个时候的姜成勋又回到了以前闪闪发亮的样子，这样的姜成勋总让殷志源移不开眼，但他也发现姜成勋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些试探。

直到重组后的某一天，他收到了姜成勋的信息。

【今晚有空吗？来我家吧】

殷志源知道姜成勋什么意思，这段时间里他们互相试探着，谁都没有说炮友的事情，更没有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他们大概是在比坚持，比毅力吧。

而殷志源也清楚，他要是去了，那他们的关系又要回到以前那样了，纯粹的炮友关系。

可最后他还是去了。

他试图和姜成勋讲情情爱爱的事情，姜成勋却只撩拨着他，勾起他的欲火。

结果，他们又维持了几年这样的关系，殷志源也几乎要放弃和姜成勋谈情说爱了，心想着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至少他们在彼此身边。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在明面上的互动越来越少，至少和很久以前的他们相比少太多了。

再后来，姜成勋又出事了。

【分手炮，来吗？】

殷志源看着姜成勋给他发来的这样一条信息，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就在姜成勋发来的下一秒，社长就告诉他姜成勋会退团的事了。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找姜成勋的，可他只想谈心，别的都不想做。

可姜成勋却一反常态，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积极，殷志源根本没有机会说别的。

事后，姜成勋瘫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哭。

他没有赶走殷志源，但也没有对殷志源说什么话，殷志源看着姜成勋哭个不停的样子，心痛得要死。

“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坐到了姜成勋身边，问道。

“别问了，炮友就该有炮友的态度，而且这次是分手炮，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了。”姜成勋还在哭，他控制不了自己。

殷志源把姜成勋抱在怀里，姜成勋却推开了他。

姜成勋没有再说话，殷志源也是，眼看着姜成勋哭累了以后睡着了，殷志源才小心翼翼地为他盖被、帮他关灯，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想了想，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几年给我的态度就是不想再进一步，明明几年前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总是把我推到千米开外，既然你想结束，那就结束吧，以后不联系了，你要珍重】

殷志源一次过回忆了他们感情变质的全过程，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两点。

得，今天也不需要睡了。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弟弟们，他们可以明目张胆的关心姜成勋，可以肆无忌惮地给姜成勋送温暖。

这时他又点开手机，看着李宰镇给他发来了信息。

“哥，呼尼喝醉了，不断说着他想见你，问我能不能约你去他家。”李宰镇说着。

李宰镇不懂其中含义，但殷志源可太懂了，一瞬间他并不知道怎么回复李宰镇，他既想去又不想去。

去了，不就意味着要继续他们的肉体关系吗？

可殷志源不想。

他和前妻离婚就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喜欢姜成勋这件事，以前之所以会任由他们之间再次发展成炮友关系，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他们会再次分开。

姜成勋的态度是在他自顾自断掉和殷志源的联系之后才发生转变的。

似乎在很久以前，姜成勋也试图试探过殷志源是否喜欢他，只是殷志源没有任何回应。

殷志源好像突然知道了，姜成勋那时候是失望了，因为不想再失望才把自己包装成那样油盐不进的样子。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找到殷志源，是因为想做了，还是因为想他了？

去吧。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了，这一次，殷志源无论如何都要让姜成勋知道自己喜欢他这件事。

前往姜成勋家的那条路，殷志源在这些年里走过了太多次，只有这一次是心怀忐忑的，他怕自己到了姜成勋的家，又被主导着开始了情欲。

姜成勋超会的，超他妈绝。

就这样来到了姜成勋的家门前，他知道密码，但他也在由于要不要按门铃。

以前每一次按密码进去，基本都会被姜成勋热情的迎接，他们或亲吻，或直接开始脱衣服，一句话也不带多说的。

所以他还是决定按了门铃，以示他这次的不同。

过了好一会儿，姜成勋才给他开了门，因为姜成勋压根没想到这哥按了门铃之后真就乖乖站在门口等他开门。

“我家密码没换，你在门口愣着干什么呢？”这样说着，姜成勋正想吻上去，却被殷志源一把摁进了怀里，殷志源强势的按着他的头，他正好可以听到殷志源的心跳声。

“干嘛呢，久违的第一炮，要来点不一样的吗？”姜成勋轻笑，戏谑地说。

“我不是来跟你做的。”殷志源说。

空气安静了几秒，殷志源才放开了姜成勋，姜成勋这时才看见了殷志源那通红的双眼，他不解。

“你为什么总是推开我？”殷志源问道。

“哥，你是想跟我谈情说爱吗？”姜成勋的欲火一下被浇灭，也没了性质，便转身坐到了沙发上，他看着殷志源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十几年前不谈？”

殷志源愣住了。

“在床上我一次又一次的问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你说不要，要不要去看电影，你也说不要，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联系只剩下了一张床。”姜成勋这样说着。

“对不起，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不知道。”

那时的殷志源过于迟钝，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姜成勋有多喜欢他。

“那你结婚之后才表现出爱我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姜成勋扭过了头。

“我本来就爱你，只是我对感情太迟钝了，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到了这件事。”殷志源说。

姜成勋对殷志源，无疑是有些怨恨的。

他觉得自己以前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好像丢进了大海一样，所以在重组后想让殷志源也尝尝这样的滋味，可他又离不开殷志源。

“在最适合的年纪不谈恋爱，肉体缠绵了这么多年，现在才说喜欢，真奇怪。”姜成勋说。

“对不起，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姜成勋还有想说的话，但还是因为这样卑微的殷志源而噎住了，他把多余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他认识的殷志源不该是这样的，他印象中的殷志源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真的很喜欢我吗？”

“很喜欢，喜欢的要死，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殷志源缓缓地走到了姜成勋面前，单膝跪地着，像极了那些年轻人求婚的样子，他抬起了手，试探性的抚摸着姜成勋的脸庞，见姜成勋没有拒绝，他有些喜出望外。

“哥，不要这样，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姜成勋也不自觉地往前倾，和殷志源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知道我自己喜欢你的那一刻，我就不应该是以前那样的。”

姜成勋终于忍不住想要亲吻殷志源，嘴唇上却传来一种冰凉的感觉，一看，殷志源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能不能学着那些小孩，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向你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到时候我们再做，好吗？”殷志源说。

闻言，姜成勋笑了。

“哥，那些小孩谈恋爱是不sex，但还是有kiss的。”说着，他拿掉了殷志源的手，吻了上去。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殷志源确实克制住了自己，但他快把姜成勋亲晕了。

姜成勋躺在了他的怀里 ，小小的沙发上就这样挤下了他们两个人，姜成勋久违的感受着殷志源的体温，心情好的不得了。

“勋啊，我好喜欢你。”

“嗯，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